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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百年風雨,一些人已化為塵煙,一些人卻傳唱不衰。在皖東小城天長的鬧中取靜之處,有一護國寺,院中有一座二賢堂,供奉著兩位與天長有關(guān)的賢士,一位是二十四孝之一棄官尋母的朱壽昌,另一位便是老百姓家喻戶曉的一代清官包拯。
孝肅為包拯逝后朝廷給予的謚號,是對其一生孝廉剛毅作風的蓋棺定論。之后的漫漫歲月中,他的事跡被不斷弘揚、傳頌甚至演繹,被官方推崇為清官典范,在民間更是成了鼎鼎大名的“包青天”。穿過歷史細細究來,皆因在他身上閃耀著“孝廉智公”的中華傳統(tǒng)精神風范。
在中國古代社會規(guī)范中,“孝”本是為官的前提,包拯就是一個至孝之人。宋天圣五年(1027年)中進士后,因父母年邁,包拯曾兩度辭官,在家奉養(yǎng)雙親;父母老去之后,包拯又在雙親墓旁結(jié)廬守孝,守喪期滿猶自徘徊猶豫、不忍離去。這與一些蠅營狗茍、不顧一切往上爬的貪官污吏形成鮮明對比。
景佑四年(1037年),在父老鄉(xiāng)親的勸慰之下,在朝廷的輪番征召之后,39歲的包拯始知天長縣(今屬安徽)。上任之時,他曾賦詩明志,詩中“清心為治本,直道是身謀”兩句道盡其做人為官之根本,清廉守正,剛直不阿。
在天長任上,他審理了著名的“割牛舌案”,為《宋史?包拯傳》所記載,展現(xiàn)了“智”的一面。故事梗概是:一位農(nóng)人的耕牛舌頭被盜割,到縣衙告狀。包拯預料為農(nóng)人仇家報復所為,令其回家殺而鬻之,因宋代律法私自屠宰耕牛犯法,結(jié)果引來嫌疑人誣告,從而破獲案件。這樣一件有原告而無被告的“無頭案”,包拯能夠根據(jù)實際情況科學分析研判,又能夠靈活利用“私宰耕牛違反律法”引蛇出洞,終于將違法者繩之以法,可見其遇事有辦法、做事講謀略,彰顯能員干吏本色,足以為后世所借鑒。
“廉”是包拯身上又一重要標簽和光環(huán)。民間廣為流傳的《包公擲硯》故事就講述了包拯愛民如子、體恤民情,不受端州硯工因表達敬仰而贈送的端硯,將所贈之硯拋入江中,擲硯處后來成為一片陸州的傳說。這則故事是以史料為藍本創(chuàng)作而成的,據(jù)歷史記載,慶歷元年(1041年),包拯調(diào)任端州(今廣東肇慶)知府。因端州出產(chǎn)硯臺,而當時端硯是宋朝士大夫最珍愛的時髦雅器,此前的知府以進貢為名多方聚斂用來賄賂巴結(jié)當朝權(quán)貴,包拯則從關(guān)心民間疾苦、減輕人民負擔的角度出發(fā),命令制造的硯臺滿足貢數(shù)即可。他不僅不利用端硯投其所好作為進身之階,反而嚴以修身、嚴以律己,恪守了“歲滿不持一硯歸”的承諾。
清廉是包拯一生的寫照,他曾有句名言:“廉者,民之表也;貪者,民之賊也”。他還把這種清廉理念植入家訓、傳之后世。《包拯家訓》中言及:“后世子孫仕宦,有犯贓濫者,不得放歸本家;亡歿之后,不得葬于大塋之中。不從吾志,非吾子孫。” 清廉自守成為了包氏一門代代傳承的家風,包拯次子包綬、孫包永年均恪守家規(guī)、頗有政聲,以廉、孝著稱,其孫永年被時人評價為“蒞官臨事,廉清不擾,而孝肅公之遺風余烈在也” 。
筆者看來,包拯的光輝形象之所以閃耀亙久,更體現(xiàn)在一個“公”字上。他“不畏強權(quán)、一心為公”的錚錚鐵骨,“心底無私、公忠體國”的大局意識,讓一代又一代中國人擊節(jié)贊嘆、為之傾倒。包拯改革訴訟制度,敢于替百姓申不平,改變訴訟者不能面見長官的弊政,讓老百姓可直接至公堂見官納狀、自陳冤屈,整頓了吏風。知諫院時,包拯凡以私人關(guān)系請托者,一概拒絕。他執(zhí)法嚴峻,對親舊不徇私情,“貴戚宦官為之斂手,聞者皆憚之”,把當時北宋的都城東京治理得“令行禁止、井然有序”。
嘉佑七年,一代名臣隕落,而后世的紀念綿延不絕。小說《三俠五義》、戲曲《鍘美案》《貍貓換太子》等等,在小城天長,人們以各種各樣的文學藝術(shù)形式演繹著“包青天”的剛正形象,既是對包公的歌頌褒獎,也是對中華文明精華的傳承弘揚。包孝肅公“孝廉智公”的品質(zhì)精神在今天仍不過時,值得人們學習借鑒和傳承。
在如今的天長老城區(qū)西北一隅,建有一座胭脂山公園,其中的高阜名為胭脂山。包拯知天長時,見高阜因陽光照射、山色殷然,曾將其命名為“紅山”。斯人已逝,“紅山”依舊,精神永存,正是“一片忠心昭日月,千秋名士壯乾坤”。(天長市紀委監(jiān)委 張澤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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